第 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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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 章
紙醉金迷的高端宴會結束後，姚君烈轉身又回到了繁忙的一線工作中。村委會再次組織了三方協商會議，這一次姚君烈帶著兩個孔武有力的職員來，力求如果遇到極端局面出現，能更迅速安全應對。
到村委會時，村民代表和職工代表已經各占會議室一半，村長主持會議，姚君烈坐在了會議桌的末尾，還在身邊特意空出了一個位置，留給他等待的一位客人。
村民代表仍舊是堅持之前的解決方案，漲租金，交保證金。之前永圓這邊是不同意的，所以才爆發了沖突，後來經過和廠長的溝通，姚君烈說服了對方退一步，接受提高租金的要求。於是職工代表選了個說話溫和的，給出了自己的誠意。
“那保證金呢？你們不打算給？”一個村民代表問。
永圓主管環保設施這一塊的負責人站出來，再一次耐心解釋廢水改造項目，正是為了保護環境，不會影響大家的生活質量，本質上跟大家的要求是一樣的。
村民們都搖頭表示自己聽不懂，只知道這麽多年都相安無事，最好是維持原狀，如果非要改造，也不能由他們來獨自承擔風險。
職工代表裏也有脾氣火爆的，面對仍舊油鹽不進的人，氣得直拍桌子。
“我們有完整的手續，合法合規，是經過了省裏相關單位層層審批以後才定的，不是隨便劃一塊地方就開幹。現在人人都有手機，網上一搜什麽資料沒有？別拿聽不懂來裝傻，我們白給了那麽多年租金沒拖欠，現在也同意漲了，怎麽還得寸進尺呢？”
沒幾句話又點燃了怒火，雙方開始互相攻擊指責。一方說另一方不顧老百姓死活，另一方罵對方貪得無厭活該窮，都致力於往對方肺管子上戳。
場面又亂成一鍋粥，姚君烈和村長還有永圓的書記一起兩頭勸，挨個安撫，但都是年輕氣盛，都有各自的委屈和訴求，根本聽不進對方的話。
正焦頭爛額時，外頭陸續走進來幾個人，打頭的是冷著臉的高書穎。姚君烈楞了一下快步迎過去攔住她：“你怎麽來了？這裏亂糟糟的，你先別進來吧！”
屋子裏大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，萬一動起手來沒輕重，像上次砸他一樣砸到高書穎怎麽辦？她可沒有自己這樣強壯又扛揍，想想後果都可怕。
然而高書穎朝他擺擺手，隨後讓出位置。從她後面走上來頭發花白的兩位老人。
“胡伯伯？！”姚君烈驚喜地叫到，“您到了怎麽不打電話給我，我去接您呀！”
這位老人正是已經退休的永圓的老廠長，也是姚君烈今天請的救兵。但不知道怎麽，他會跟著高書穎一起來。
站在他身邊的另一個老人同樣腰板筆直精神矍鑠，她一進門，會議室裏安靜了不少，村長急匆匆走過來叫了聲老村長。
姚君烈後知後覺，原來他和高書穎想到一塊兒了。既然雙方談不攏，誰也說服不了誰，那就只能請真正說得上話的人來談。
老廠長是永圓的最大的功臣，一手帶出了廠子的效益，永圓從上到下沒有人不服氣，誰都要賣他一個面子。而老村長是當年的知青，把自己的一輩子都奉獻在了這個村子，退休後才被考到外地的女兒接去養老，她同樣是這個村子講話最有分量的人。
當初簽訂租賃土地協議的，正是這兩位老人，他們對其中這些年經歷的所有事情都一清二楚，是最有資格談“續約”的人。
“待會兒你站在我後邊，萬一有什麽事我來擋著。你是不知道，他們吵起來有多兇……”姚君烈還是不放心，一心想著絕不能讓高書穎受傷，嘴裏絮絮叨叨不停。
高書穎詫異地看了他一眼，心中充滿不解。
幸好後來會議室的氣氛克制了不少，沒有再發展到劍拔弩張的局面。
老廠長和老村長先後站在各自的立場發言，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很認真，包括姚君烈。有些背後的故事和原因也直到這時才為眾人知曉。
當初永圓還只是一個小破廠的時候，誰都不信它能發展壯大，除了當時的職工，給與最多幫助和支持的就是當年的村民，之後的擴建也幫了很多忙。所以後來老廠長說是白租下了那塊地，實際是給村民們的生活存一個保障，至少在糧食產量不好的年份，村裏還有其他的進項。
而村民們的擔憂，也並不是無理取鬧。年輕一代有不少人外出工作，他們親眼看到過打工的工廠違規排放汙水，導致當地牲畜死亡甚至人也染病的事情。就算後來工廠被查被處理，也是破產了事，環境修覆不是一兩年能做到的事情，所有苦果最後還是老百姓咽下了。村民們之所以把問題算在錢上面，是想以此嚇退改造，或者至少為自己爭取一些轉圜餘地。
“所以，問題還是出在溝通和理解上，認為天底下的理都在自己這邊。”老村長當了一輩子幹部，說話語氣平和，“我們是不是也學著，站在對方的位置看一看？”
兩邊都陷入了沈默，高書穎看時機已到，很有魄力地率先站了起來。
“大家應該知道了，永圓現在已經被鴻烈全資收購，屬於鴻烈名下。我是鴻烈現在的總負責人高書穎，我可以代表整個鴻烈和永圓來說話，和做承諾。”
高書穎拿出了一份新擬的協議，條條框框列得十分詳細。解決的矛盾的方案包括：定時進行評估質檢、公示檢測數值數據、邀請村民參與組成監督團隊、擴招新職工優先考慮本地村民、出資改善村裏的交通設施公共環境等等。而關於那塊地的租金，鴻烈願意在原來的基礎上翻倍給付，但工廠擴建改造需要配合的地方，村民們要無條件配合。
最後就是協議除了雙方各自留存原件以外，還會給當地政府及相關部門留存，不但具有法律效應，更是有國家來擔保監督。
新協議一出，兩邊人都炸開了鍋。經過討論，又征詢了老廠長和老村長的意見，雙方在新的協議基礎上補充了一些細節，最終達成了意向。永圓職工代表和村民代表都在協議上簽字，事情順利解決，擴建改造工作明天就可以開始。
過了這一關，後面的流程也順利起來。
直到新廠的開工儀式以後，收購改造案前期工作才算是圓滿落幕，姚君烈也終於熬出了頭，起早貪黑撲在一線這麽多天，屬他最辛苦，功勞最多。
“做得好。”
雖然高書穎只說了一句簡單的肯定，但姚君烈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，他現在渾身充滿動力，只想挽起袖子繼續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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紙醉金迷的高端宴會結束後，姚君烈轉身又回到了繁忙的一線工作中。村委會再次組織了三方協商會議，這一次姚君烈帶著兩個孔武有力的職員來，力求如果遇到極端局面出現，能更迅速安全應對。
到村委會時，村民代表和職工代表已經各占會議室一半，村長主持會議，姚君烈坐在了會議桌的末尾，還在身邊特意空出了一個位置，留給他等待的一位客人。
村民代表仍舊是堅持之前的解決方案，漲租金，交保證金。之前永圓這邊是不同意的，所以才爆發了沖突，後來經過和廠長的溝通，姚君烈說服了對方退一步，接受提高租金的要求。於是職工代表選了個說話溫和的，給出了自己的誠意。
“那保證金呢？你們不打算給？”一個村民代表問。
永圓主管環保設施這一塊的負責人站出來，再一次耐心解釋廢水改造項目，正是為了保護環境，不會影響大家的生活質量，本質上跟大家的要求是一樣的。
村民們都搖頭表示自己聽不懂，只知道這麽多年都相安無事，最好是維持原狀，如果非要改造，也不能由他們來獨自承擔風險。
職工代表裏也有脾氣火爆的，面對仍舊油鹽不進的人，氣得直拍桌子。
“我們有完整的手續，合法合規，是經過了省裏相關單位層層審批以後才定的，不是隨便劃一塊地方就開幹。現在人人都有手機，網上一搜什麽資料沒有？別拿聽不懂來裝傻，我們白給了那麽多年租金沒拖欠，現在也同意漲了，怎麽還得寸進尺呢？”
沒幾句話又點燃了怒火，雙方開始互相攻擊指責。一方說另一方不顧老百姓死活，另一方罵對方貪得無厭活該窮，都致力於往對方肺管子上戳。
場面又亂成一鍋粥，姚君烈和村長還有永圓的書記一起兩頭勸，挨個安撫，但都是年輕氣盛，都有各自的委屈和訴求，根本聽不進對方的話。
正焦頭爛額時，外頭陸續走進來幾個人，打頭的是冷著臉的高書穎。姚君烈楞了一下快步迎過去攔住她：“你怎麽來了？這裏亂糟糟的，你先別進來吧！”
屋子裏大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，萬一動起手來沒輕重，像上次砸他一樣砸到高書穎怎麽辦？她可沒有自己這樣強壯又扛揍，想想後果都可怕。
然而高書穎朝他擺擺手，隨後讓出位置。從她後面走上來頭發花白的兩位老人。
“胡伯伯？！”姚君烈驚喜地叫到，“您到了怎麽不打電話給我，我去接您呀！”
這位老人正是已經退休的永圓的老廠長，也是姚君烈今天請的救兵。但不知道怎麽，他會跟著高書穎一起來。
站在他身邊的另一個老人同樣腰板筆直精神矍鑠，她一進門，會議室裏安靜了不少，村長急匆匆走過來叫了聲老村長。
姚君烈後知後覺，原來他和高書穎想到一塊兒了。既然雙方談不攏，誰也說服不了誰，那就只能請真正說得上話的人來談。
老廠長是永圓的最大的功臣，一手帶出了廠子的效益，永圓從上到下沒有人不服氣，誰都要賣他一個面子。而老村長是當年的知青，把自己的一輩子都奉獻在了這個村子，退休後才被考到外地的女兒接去養老，她同樣是這個村子講話最有分量的人。
當初簽訂租賃土地協議的，正是這兩位老人，他們對其中這些年經歷的所有事情都一清二楚，是最有資格談“續約”的人。
“待會兒你站在我後邊，萬一有什麽事我來擋著。你是不知道，他們吵起來有多兇……”姚君烈還是不放心，一心想著絕不能讓高書穎受傷，嘴裏絮絮叨叨不停。
高書穎詫異地看了他一眼，心中充滿不解。
幸好後來會議室的氣氛克制了不少，沒有再發展到劍拔弩張的局面。
老廠長和老村長先後站在各自的立場發言，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很認真，包括姚君烈。有些背後的故事和原因也直到這時才為眾人知曉。
當初永圓還只是一個小破廠的時候，誰都不信它能發展壯大，除了當時的職工，給與最多幫助和支持的就是當年的村民，之後的擴建也幫了很多忙。所以後來老廠長說是白租下了那塊地，實際是給村民們的生活存一個保障，至少在糧食產量不好的年份，村裏還有其他的進項。
而村民們的擔憂，也並不是無理取鬧。年輕一代有不少人外出工作，他們親眼看到過打工的工廠違規排放汙水，導致當地牲畜死亡甚至人也染病的事情。就算後來工廠被查被處理，也是破產了事，環境修覆不是一兩年能做到的事情，所有苦果最後還是老百姓咽下了。村民們之所以把問題算在錢上面，是想以此嚇退改造，或者至少為自己爭取一些轉圜餘地。
“所以，問題還是出在溝通和理解上，認為天底下的理都在自己這邊。”老村長當了一輩子幹部，說話語氣平和，“我們是不是也學著，站在對方的位置看一看？”
兩邊都陷入了沈默，高書穎看時機已到，很有魄力地率先站了起來。
“大家應該知道了，永圓現在已經被鴻烈全資收購，屬於鴻烈名下。我是鴻烈現在的總負責人高書穎，我可以代表整個鴻烈和永圓來說話，和做承諾。”
高書穎拿出了一份新擬的協議，條條框框列得十分詳細。解決的矛盾的方案包括：定時進行評估質檢、公示檢測數值數據、邀請村民參與組成監督團隊、擴招新職工優先考慮本地村民、出資改善村裏的交通設施公共環境等等。而關於那塊地的租金，鴻烈願意在原來的基礎上翻倍給付，但工廠擴建改造需要配合的地方，村民們要無條件配合。
最後就是協議除了雙方各自留存原件以外，還會給當地政府及相關部門留存，不但具有法律效應，更是有國家來擔保監督。
新協議一出，兩邊人都炸開了鍋。經過討論，又征詢了老廠長和老村長的意見，雙方在新的協議基礎上補充了一些細節，最終達成了意向。永圓職工代表和村民代表都在協議上簽字，事情順利解決，擴建改造工作明天就可以開始。
過了這一關，後面的流程也順利起來。
直到新廠的開工儀式以後，收購改造案前期工作才算是圓滿落幕，姚君烈也終於熬出了頭，起早貪黑撲在一線這麽多天，屬他最辛苦，功勞最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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